虞我诈?可怜的菁儿,千万别是第二个我!
我有些疲倦,不忍再看菁儿第二眼,起身淡淡道:“在下也不便再多留菁儿姑娘,姑娘一路多加小心才是!”
陈平笑道:“昨日老夫还想做主将菁儿许配于二公子,哈哈——可惜……老夫深感遗憾!”
我一惊,难不成他已d察到我的女儿身?清早我欲向他行大礼时,他托住了我,那一瞬他的目光变幻莫测,含着太多内容,我看不清,也想不明。陈平此生过的桥还真比我走的路都多,昨夜他很明显地想撮合我与菁儿,今日这骤变不能不让我生疑!
师兄淡淡笑道:“老先生言重了,舍弟资质丑陋,只怕娶不得菁儿姑娘!还请老先生日后再为菁儿姑娘寻门好亲事才是!”
陈平笑看东风一眼,道:“那是!那是!”
东风嗫嚅着,冲我古怪地笑。我别过脸去,假装不见。师兄冰凉的手又恰到好处地从几下伸过来握住我的。我浅浅一笑,有他如此待我,管旁人做甚?
翌日一早,陈平与东风带着菁儿起程上路。我看着菁儿含泪一步一回头,心中反而甚是淡然,如此的别离见多了,反倒不会再心痛,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又非万能的上帝,反正是留不得,还c那心做甚?
直到他们已走得看不见,我才回头看师兄。
他浅笑依我而站,道:“你果真沉稳了。”
我靠在他的身上,低声道:“师兄,我累了!好累!”
他轻笑,伸手牵起我,回屋,道:“那好生歇息几日,只怕这仅是个开头。”
我也苦笑道:“这定只是个开头!即便是再搬家也逃不过他的眼线!”
师兄淡淡颔首,道:“那便不逃!”
谁也没说那个“他”是谁!彼此心照不宣。我仿佛睡了十好几年,一睁眼却发觉自己早已在一个大大的圈套当中,虽然安然无恙,但并不代表能逍遥事外。
转眼秋凉,东风未象他说的那样几日便归,而是一去两月,杳无音信。医馆中少了菁儿与东风,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每日都忙碌着接待病患,无聊时看看医书,或与师兄下下棋。渐渐地我有些淡忘了这里曾来过三个不速之客,这里也曾与那些俗世有着各种各样的纠缠。我们又回到了原先恬静与惬意的田园生活。
秋天的到来,让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因为师兄平日里救人无数,到了秋天便时常会有些丰收了的乡亲们带着上好的水果、蔬菜来拜访师兄。我整日悠闲地吃着各色各样新鲜的果蔬,恍惚中觉得自己就要如此幸福地在这样恬静的生活中老去,有爱的人作陪,有朋友们一同忙碌着,丰衣足食,即便过了一生或许都要嫌时间太短。
这日傍晚,我坏坏地对师兄说:“师兄自己先忙会,我去院子外头坐坐去!”
师兄淡笑,柔声问:“秋凉了,你去门外做甚?”
我嬉笑道:“家中的水果都已让我吃完,我想在门口坐坐,看谁还会送来与我吃!”
师兄怜爱地看着我,笑道:“顽皮,若想吃去乡亲家中买些,莫要犯傻等着旁人来送。”
我笑道:“水果非送的不好吃,我还是去等等吧!”
师兄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我真拿你无法!”
我没搭理他,笑着一溜烟跑到门口坐着去了。只听见师兄在身后吩咐着李贵:“去多买些新鲜水果来与二公子吃。等过几日,多储藏些过冬。”李贵应诺着从我身边走过,去张罗这些事。我嘴巴微微有些上翘,心中的幸福顿时洋溢在脸上。其实我哪是真的在等人来送水果?而是想出去走走,如此秋高气爽,憋在家中多难受?更何况,我时常在惦记着现代的家人,却又怕惹师兄伤心,不能对他提。今天是重阳节,不知我那现代的父母是否正在感受“遍c茱萸少一人”的苍凉?此生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时间的流逝却抵挡不住我对他们的思念。我看看四下无人,便向附近的山上走去。我一定要爬得高高的,看得远远的,就如同能看到现代一般,要给我两千年后的父母送去深深的祝福……
我看着漫山遍野的鲜花,心情好了不少,顺手掐来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女人就是女人,假装多久男人也还是女人,这臭美的毛病乃是天性,是无论如何也改不掉的。好在山上四下无人,否则被人看见恐怕又要说闲话了。
我爬上山头,盘膝而坐了很久,心中默默对现代的父母说了很多很多祝福的话与心里话,心中潮湿却眼中干涩,想不到到了今日,竟也能心平气和地缅怀我在现代的日子,缅怀那如同梦一般曾经出现过的现代生活,缅怀现代的所有记忆……
我如今是个本本分分的西汉人,我的心里,我的思想里知道要回到现代是不可能的,所以宁愿相信自己是个西汉人,没有希望便亦不会有失望,我不想再给自己希望,也不愿再承受任何失望……
沉思中,却听到一旁有人在呻吟,而且是痛苦的呻吟。
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四处打量,但是除了我,连只兔子也看不到。我竖起耳朵,静下心来使劲听——只有风声与鸟鸣,什么也没有,一定是自己方才出现了幻觉。刚要再坐下,又一声呻吟,这次非常清晰,并且都可以辨别出呻吟声传来的方位。
我忙从山头走下去,几步走到灌木丛中,扒拉开杂草,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不容易觉察的小山d……我仔细聆听,d中果然传出成年男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