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事事都放在心上嘛,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是很平常的事情,老子又不是玩不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正式的道歉呢,要是阿波罗那家伙啊,一准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不经意间提到那个名字,赫尔墨斯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默默地抱起受了惊吓的羊羔,在怀里安抚着。
“你很想念他吗?”半晌,哈迪斯沉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他,我去奥林匹斯把他带来你身边好了。”
虽然自己极度厌恶那个家伙,可谁叫他是赫尔墨斯喜欢的人呢?那个可以牵动他喜怒哀乐的人啊……
赫尔墨斯惊讶地抬起了头,哈迪斯从来不开玩笑,看他认真的眼神,真的会去奥林匹斯把阿波罗抓过来。
“不必了,谢谢。”赫尔墨斯淡淡地笑了,手中轻抚着洁白的小羊羔,“是我主动离开他的。”
“为什么?他不爱你了吗?”
“我想……我们是相爱的,可是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了我们。他不能容忍我阻挡了他前进的道路,我无法原谅他为了私利谋害了我的朋友……我想我和他都需要冷静一下,再决定是否还要在一起。在我还没想清楚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他。”
哈迪斯总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情,他不是一个为爱而改变原则的人,然而也正是理智与情感的不断交锋,将他割得满身伤痕……
“对不起,我帮不到你……”
“不,你一直在帮我,我心存感激,只是……”
赫尔墨斯低下了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没事,不要为此而愧疚,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你觉得有压力,就把我当成是……朋友吧。”哈迪斯释然地笑了,“朋友也是可以很好的,不是吗?”
“哈迪斯,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
“不是说好是朋友吗?朋友之间需要谢来谢去的吗?”
“好吧,”赫尔墨斯忍住了感动的泪水,回以一抹温和的微笑,“那我请你喝酒去!”
“这主意好。”
赫尔墨斯说着就起身:“我去打点野味当下酒菜。”
“让我来吧。”
“不,你去给我看羊。你要老这么帮着我,我真要变成废柴了。”
让我为你做点事吧,哈迪斯,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哈迪斯看着他殷切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哈迪斯回到了草场,替赫尔墨斯看守羊群,不久就看到他兴高采烈地提着两只野鸡跑了过来。
“帮我拿着,我去生火。”
哈迪斯就这样拎着两只还在扑腾着翅膀的野鸡,看着他捡来干草柴薪,耐心地用打火石取火,趴在地上把火吹旺,一阵逆风吹来,熏得脸全黑了。
“呵呵……”
“笑什么?”
“没什么。”
“啊,火旺起来了!”
赫尔墨斯来不及细想,赶紧烧水杀鸡拔毛,处理完后架起烤架,不过多久,香喷喷的味儿就传了过来。
看他窜上窜下忙得满头大汗,头发上还沾着根鸡毛,哈迪斯眼中饱含着笑意。
感觉到他看着自己,赫尔墨斯抬起头说:“很快就好了。”
“嗯。”
哈迪斯应着,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火,感受着平凡人类所拥有的幸福,向来坚硬的心,似乎也有暖流涌动。
等到那野鸡变成了金黄色,终于大功告成,赫尔墨斯兴奋地把它拿到哈迪斯面前:“来,快尝尝!”
哈迪斯撕下了一片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尝其中滋味。
赫尔墨斯期待地看着他:“怎样?”
“嗯,好吃。”
“真的?”
“是我千年来吃过最好的。”
“哈哈,那你这一千年一定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是啊,我这千年来确实没吃过东西,所以你做得再差,也是最好的。”
赫尔墨斯倏地止住了笑容:“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哈迪斯看着他大有把野鸡收走的架势,赶紧补了一句:“真的好吃!”
“这还差不多!”赫尔墨斯取来酒袋,将酒倒进木杯,“来,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仰起头把酒一饮而尽。
敞开胸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哉!
直到肚皮再也撑不下了,赫尔墨斯满足地大喊一声:“啊!痛快!”
坐在大石头上,羊群围成了一团休息,天幕拉下,夜晚降临。
草原上吹来了徐徐凉风,赫尔墨斯长吁口气,酒精熏得人微醉。
坐在旁边的哈迪斯,伸手帮他拿走还留在发间的鸡毛,默默地靠近了他。
“怎么了?”
哈迪斯抬起他的脸,微微笑道:“脸黑了。”
沾湿的手巾温柔地擦拭着,抹走了上面的尘灰,又看见那张俊朗干净的脸庞。
哈迪斯挨得很近,赫尔墨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头脑有点儿不清醒。
这真是一张好看的脸,轮廓硬朗分明,平日里冷峻的表情,此时也变得十分柔和,嘴角一直微笑着,甚至带着一丝宠溺。
那双紫色的眼睛,也不像从前那么冷厉,现在看来更像是两潭深邃又神秘的湖水,蕴含着某种魅力,一不小心,就会深陷进去……
旁边燃烧的火堆,照亮了半边脸庞,摇曳的火光中,表情也变得不明朗,静谧的夜里,就只有干柴被烧着时“霹雳”一声跳出几点火星……
酒精慢慢地侵入大脑,赫尔墨斯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光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