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张俊俏的小脸生生红成了大丽花,明明是要骂人的话,偏偏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像在撒娇埋怨:“你天天到那种地方,还把我跟她们比,你真是……坏透了……”
郎靳这人,除了纨绔不羁,得寸进尺的j-i,ng髓更是掌握个十成十。
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少年的下巴,青年凑过去冲他耳朵吹口气,笑的可恶:“哎呀呀不得了,这下连耳朵都红了可怎么办才好。”
谢珏吓坏了,热血直往脑门上涌,手忙脚乱的拍掉青年的手,从榻沿上直接跳下地,躲得远远的:“你、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不是说好,你今天给我讲绿珠公主跟秀才私奔去西乐国的故事吗?”
有点意兴阑珊的叹口气,郎靳再度懒洋洋的倒下,晃着脚:“不想讲了。要不,六皇子你亲我一口,我给你讲?”
谢珏给气跑了。
郎靳看着晃动的门帘,神色有几分复杂:“真要生气就别再来了。”能不被我拖下水,你还能简单的做你的六皇子,无忧到老。
☆、番外一
“绿珠公主和秀才私奔到接近西乐国的鸣沙山附近,最终被皇帝派来的追兵赶上了。秀才不肯一个人跑掉,更不愿意让绿珠公主被抓回去,送到塞外去和亲,他不顾自己还发着烧,冲上去拦截追兵,傻了吧唧的想凭借一己之力保护绿珠公主。”
谢珏神情专注的双眼盛满了担心,忍不住追问:“他们两个跑掉了吗?会不会有什么人突然跳出来帮助他们?秀才哪里是那些追兵的对手啊。”
“谁说不是呢,”郎靳看着他,声音低沉仿若催眠:“秀才又笨又傻还自不量力,公主一定是瞎了才会肯跟他私奔。”
“也不能这么说啊,”谢珏忍不住就要替两人辩解:“公主是倾慕秀才的诗气才华,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呦呵,我们的六皇子还懂得什么是真心相爱。”郎靳嘴巴刻薄的揶揄:“要我说,绿珠公主就是傻。”
少年垂下长长的眼睫,看过去有几分落寂:“不,郎靳哥哥,我不觉得绿珠公主傻,她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去抗争命运,豁出去追随她的心之所属,这是勇敢,是令人佩服的执着。”
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了。郎靳八辈子难得的良心发现。
“上次气成那个样子,我又没撂好话哄你,怎么今儿个就又来了?”
话题转的快,谢珏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有点犯傻,看过去让人心痒痒的:“啊?我怎么会当真生郎靳哥哥的气?……就算气,也就气一小会儿,就没了。”
这个单纯的傻孩子啊。
郎靳慢慢敛去脸上玩世不恭的调笑,貌似无意的往窗外眈了一眼,太阳西斜,怕是来不及了。
“我做什么你都不生气?”
迟疑了两秒,谢珏老实的摇摇头:“郎靳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虽然你总是摆出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子。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哥哥。你知道,在皇家里,兄友弟恭不可能,我那几个哥哥都不喜欢我……”
质子府外突然传来一阵s-ao乱,大呼小叫的声音传进耳膜。
“走水了!快救火啊!”
“啊?”思路被打断,谢珏惊愕的想要站起来出去看,冷不防身侧的大手突然铁钳样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迫使他转过脸对上青年的视线。
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刻的郎靳,明明眉眼还是那个眉眼,样子却有点陌生,仿佛跟他认识了好几年的郎靳哥哥不是一个人一般。
“谢珏,晚了。”
谢珏都没来得及问什么晚了,耳后一道疾风拂过,脖颈上的重击直接让少年软着身子倒了下去,倒在了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彻底陷入昏迷的黑暗中之前,他只隐约听到一些断续的词句。
“……备好……后门……带着……换上谢……衣服,淋上火油……”
佰人胡同质子府烧起来的功夫是傍晚最热闹的时候。
熊熊的大火丈许高,几乎燎烧的舔到了天。
这天刚好京城里风势猛烈,借着东风,这场令人色变的大火足足烧了三个时辰。等到官衙派来的官兵们和街坊邻里终于一起合力灭了这场火灾,清理惨不忍睹的现场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还是没捂住,迅速传了出去。
大楚国六皇子谢珏因到质子府赏梅下棋,不幸同时殉身于这场火灾。
皇帝哀恸之余龙颜大怒,拍着案几责成大理寺限期严查,这场大火到底是不是什么人居心险恶蓄意为之。
皇帝最疼爱这个小儿子,怜他幼年丧母,天性单纯,是以连谢珏愿意跟京城臭名昭著的浪荡子郎靳厮混在一块儿都睁只眼闭只眼,权当郎靳就是大楚国养了给小儿子解闷的玩意儿。对外为了好听,倒是给郎靳硬生生捏造出一个棋艺高超的本领,引得爱棋成痴的六皇子频频造访。
大理寺动作很快,不过两天的功夫,一份完整的折子就呈到了皇帝案头。
火势起因是胡同里挨着质子府那户以贩油为生的人家。当时正是家家户户烧晚饭的功夫,也不知道油贩子怎么回事,一个不小心,火星就点着了油桶,这下不得了了,当时油贩子刚好在院子里堆了将近十桶油,这一下子连锁烧起来,海龙王下雨都救不过来。乡邻和救火的官兵不停的拎着水龙浇水试图灭火,谁知道反而助长了火势,油花浮在水面上,蔓延的到处都是,凶猛异常。
跟着折子一起上呈的,还有一份详细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