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动手。刚刚经过的三轮伏击,倒在我面前的人已经够多了。”
“君姐姐,你说的真对!”苍蔚低低地笑着,“我们怎么可能成为同路人呢?我是无心的,而你的心中,却有那么多的人。他们对你好,你也对他们好。我好羡慕,可为什么我却注定得不到?”
“够了!”无人知道苍黎吼出这句话时到底在心中经历了怎样的交锋与痛苦,所有在场的人只能从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中感觉到了他的不耐。
“阿伯。”
苍黎道:“你和君姑娘一起去死士营。”
君沐华放开苍蔚,上前抬头对苍黎一笑,“世子,她,我交给你了。齐萦交给我。告辞。”
“多谢。”苍黎拱手道。
君沐华淡淡回道:“不用谢。”
全总管看着这一幕,偷偷做了一个手势。死士们渐渐散开。君沐华畅通无阻地走了出去。
矿洞内,苍蔚早已没了刚刚的低迷与感伤,她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站起,还顺带着将稍显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才眯着眼看向了苍黎,“,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不可能知道?但现在我却很想告诉你,你知道吗?我们的父王,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我们的父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然后替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你终于知道了吗?哈哈……我们的父王,他是因我而死的!你来这儿不就是想要复仇吗?你会怎样对付我?我的——哥哥!”
苍黎缓缓走到她身边,挟住她的双肩,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苍蔚任他挟着,眼睛里露出几分讥诮,几分挑衅。
然后,苍黎闭了闭眼。
双手按压着她的肩慢慢滑下,突然手又一抬,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快速封住了她的各处筋脉,将她狠狠推向矿洞角落,“杀死父王的仇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苍蔚的面部表情霎时变得扭曲狰狞,但没有人再关注她。
都是从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人,这一战,既然无可避免,那么势必要掌控先机,捏住敌人命脉,彻底斩草除根!
苍黎一直是一个善于收敛的人。是以,很少有人知晓苍黎的真正实力。
全总管与苍黎几番交手过后,双方终难以将对方压制。最后,苍黎的剑抵在了全总管的胸腹处,而全总管则扼住了苍黎的腕脉。
“世子想要以同样的方式杀掉我,为明王报仇?”
苍黎冷冷看着他,“不错!我要毁了这个地方,让你们为烟波山庄所有死去的人陪葬!”
全总管眼里火焰不熄,嘴里冒出咯咯的笑声,僵着一张脸,显得十分诡异而森寒,“陪葬?我要让你和明王为先皇陪葬!”
“去死吧——!”
……
所有的血最终仍要用血来偿还,所有的毁灭也将从毁灭中获得新生!
当临渊大陆各处都沉浸在冬至的热闹气氛中时,很少有人会关注昱湖这个小地方。
当然,所有苍尔人也不会想到,一夜之间,一直被视为国之重宝的昱湖矿脉会在冬至夜被毁得彻底。
就像不久前毁于一场夜半大火的烟波山庄。
等到天亮时,所有的一切都已改变。
齐萦获救了。
苍黎也复了仇。
☆、倏忽一月
那一夜,既是结束,也是开端。
史书有载,至元九年初冬,邺帝薨逝于雁落宫。次日,明王淮殁于烟波山庄。十日后,冬至夜,明王世子黎突现身于苍家祖籍昱湖。昱湖矿脉毁。太子虞闻之,深叹息之,不置一词。
又三日,世子黎回归苍京,为明王发丧。苍京数条街道置起白幔,十里庶民哭送明王。太子虞听之,依旧沉默以对。
半旬后,文贤长公主病危,太子虞与世子黎同往别馆探望,一个时辰后,世子黎恭送而出,太子虞于门廊处伫首良久,抑抑归宫。
是夜,文贤长公主病逝于别馆。
其后两日,太子虞突召世子黎入宫,二人于雁落宫相谈甚久,世子黎深夜乃返。
翌日,太子虞宣布诏令,沄水被劫之事非成王所为,恢复成王一切皇室礼遇,追封其女玉质为明乐郡主。
之后,太子虞闭门不出。
又十日,朝臣奏请太子开门理事。百官命宫人打开静室之门,徒留一封禅位诏书,太子虞不知所踪。
五日后,世子黎于至元殿继位,成为苍尔第二十九代帝王。
史书里的风云变幻总是太过平常,仿佛寥寥数语便可道尽万载千秋。但隐藏在那些平静文字的背后故事,或许才更加动人。
冽洌寒风,自冬至夜之后,便不曾离开过苍京。
那一年的那个月,是苍京人记忆里真正的寒冬。
如果可以,君沐华永远不愿去回想那一夜。
在走进那个像天然的屠宰场一样的地方前,君沐华在脑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