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了许多种可能,以及齐萦可能会变成的样子。
但她没有预料到,当她走近齐萦,企图靠近像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少女时,迎面而来的会是一把直入肩骨的剑!
也或许她并不是没有想到,她只是仍抱着一丝私心,希望眼前少女依旧如往日明媚。
齐萦的眼里只有一片血红,鲜血的红,刺目的红,脑中也只剩下了豹子一般的警惕。
谁欲挡我者,我杀之!
谁欲靠近我,我必杀之!
谁欲杀我,我必先杀之!
人在生存本能下激发出来的潜力,或许永远没有人可以准确估量。
那夜之后,君沐华直接带着齐萦回了晏州,远离了权欲纷争,也远离了苍京的一切。
在齐家,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苍京的任何事,也没有人会主动谈及齐萦现在的模样。
君沐华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直到有一天,秋泓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其实,君沐华只是不知道苍京的事,她对其他事,比如栎州的事,因为沉星,她了解得非常清楚。
墨诔似乎同齐夬性子相似,与河匪为伍,只是兴之所至,换句话说,他或许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或者因为丰华阑,他才想搅动一番风云。等到他兴致渐散,或者他哪天又觉得无趣了,他就会离开。
他们那样的人,有足够的资本任性妄为!
墨诔一离开,河匪便成了一盘散沙,齐家轻轻松松便将他们引入了瓮中。然后提交给了当地官府,河匪之祸迎刃而解。
河匪之祸结束,丰华阑却仍没有离开栎州。听说,他曾与秋自照秉烛夜谈,他更曾亲自督练水军,让他们能适应水上作战;他还改良了苍尔现有的水军兵器,依据水上作战的特点,为他们设计了一款新式的铠甲;而且他还曾与河匪的头领正面交手,双方难以分出胜负,等等。
沉星的话不多,出现的时间也不多,但很会挑说话的时机,这些事,仿佛在不知不觉间,便窜到了她的脑子里。
三天前,沉星对她说,秋自照离开了栎州。
接着,秋泓便出现在了齐家。君沐华想,她应该能猜到的。秋泓被困在苜州这么久,她怎会继续乖乖待在那里。
秋泓到齐家的次日,晏州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大雪将一切覆盖,对比以往,天地间的一切好像开始了又一次的新生。
雪势直到第三天才渐渐变小,地面盖上了厚厚的一层。这天正午过半,君沐华悄悄离开了齐家,和沉星一起出了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道上,深深浅浅的脚印顺着小路,一路蜿蜒,直往晏州名山大岑山。
这样的天气,注定路上行人很少。更何况是在林间偏僻的小路。
但君沐华怡然地看着雪景,步履闲适,如同踏春在阳春三月。
“沉星,你猜猜,我们今天会不会碰到有人同我们一起爬山?”
自然有,前面不就有一位吗?沉星心中腹诽道。
此时,君沐华和沉星恰好走到了登山阶梯前的一颗百年古树前。君沐华瞥了一眼那如同雪筛子一样抖动个不停的枝桠,略停了停,然后便不再停留,继续登山。
沉星嘴角抽搐了几下,也没有停留。走了几步,好奇地回头一看,有个人影正好从枝桠上跳了下来,浑身上下全是雪沫,像被雪裹了一般,实在有些好笑。
沉星憋着笑转身,很认真地道:“今天您或许会碰到一个裹着雪的人。”
“真的?”君沐华连连叹了两声,看着沉星忍笑的神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到达半山腰时,小亭中早已有人在等候他们。
秋泓斜倚亭柱,拱手道:“沐华,我等候你多时了!”
“你来得的确够快!”君沐华含笑扫过亭中的另一人,打趣道。
“当然,你看,我还为你们备好了热茶。”秋泓知她肯定察觉了先前那件事,却也并不介意,甚至有些殷勤地为他们倒了两杯茶,“我一直温着,这时候喝,口感正好。”
亭中碳炉,茶具,茶叶一应俱全,显然是有人提前备好的。君沐华淡淡抿了一口,目光又看向了亭中那个一直埋头做木工的人。老者的神情十分专注,手拿着一把木制的刻尺,仔细刻量着手中的木块,对于外界的一切仿佛浑然不知。
秋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讪讪道:“我刚刚叫过他,但他一句话都不说。”
君沐华收回目光,微笑瞅她,“你来干什么?”
“来找老头啊,你一定是来见他的吧?”秋泓仿似十分确信君沐华的来意。
——
“丫头,你来了?”
君沐华就知道,齐夬肯定早就察觉到她们来了大岑山。
“丫头,这么冷的天气,你上山干吗?秋丫头也来了?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了。”
秋泓起身,朝着亭子四周看了看,“老头,你在哪?”
“秋丫头,再等等!白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