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四方汇聚

首祭乱兆，西方娄丁称，卫及显灵，有怒意，须由四位最高神侍商议☆◇1◥23m◢⊿⊿♀ei. ▅，再行卜术。

祭典过了几日，淮先闭门不出，直到昨日通报各殿，相约今日在南方灵微殿聚首。

今天早上，淮先却晚了一步出门，到达灵微殿时，另外三位都已坐定，听见传报，急忙迎出来，尤其是丹合殿的析协大人，最是恳切，想必是首祭那日丹合殿外夷人作乱时，析协的眼线看见淮先马车，通报上去了。

东之析协必定藏了什幺事，可不愿淮先先发制人——时机微妙，要是在卜礼上被动了手脚，那可真是难以洗脱干系。

不过，淮先不急着对付他。析协大人总是与人为善，丹合殿又掌王城钱粮，摆出慈悲的架势，有些民心，不便轻易动摇。

淮先既然选了灵微殿，那乱兆这把火，摆明了要往南之景烟身上烧。

按常理说，礼法之事，尤其是对外之礼，应该是灵微殿的事情；可自从淮先这位娄丁上任以来，除了他金娄殿的势力，其余神殿的职权早被占得所剩无几，如今灵微殿管得着的，大概只有每次祭典中的舞乐排演了。

不过，既然夷人是外族，又出身南方，那事情就该是灵微殿的。

灵微殿神侍之首，称号景烟，是个看起来比身份年轻不少的青年。淮先在金乌宫中遇上景烟，对方话不多，尽力恭谦，绝不攀附，似乎是不愿与淮先深交。

他这样的人，姜齐方的金乌宫里还是有不少的。毕竟淮先作为西方娄丁，本应守好神侍的职责，时不时插手到王的政事中来，不是本分；与淮先来往密切的话，今后淮先若是倒了，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撇得清的，不如事先保持距离。

淮先懂他们心情，可他也笑他们谨慎到了懦弱的地步，因为淮先这样的身份，一时半会儿可倒不掉。

“……那娄丁大人觉得如何？”众人坐定，景烟作为灵微殿主人，将淮先尊为上宾，举止慎重，事事询问。

从神侍地位来说，这四位都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即便淮先私下大权在握，脸面上也要撑着。他先看看露出期盼神情等着他回应的析协，又与总是沉默着北方神侍对视片刻，才说：“既是卫及大人的怒气，这筮卜之事，还要放在金娄殿为好。”

“情理之中，这要娄丁大人费心了。”话音刚落，析协便肯定他的“提议”，而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北之灶虚也跟着点了点头。

淮先知道，析协和灶虚绝不会有异议，只是此番前来灵微殿，年轻的景烟会不会任由淮先做主，将火烧到南边来。

“景烟大人意下如何？”淮先尚未开口，析协先替他问了，贴心得很；不知析协懂不懂其中厉害，他越是如此，淮先便越要防他，尤其要防着他与姬子明暗中有什幺联系。

“这确是卫及神的指示，举国兴衰便要靠娄丁大人了。”景烟语调热切表情冷淡，一双薄唇不愿开启似的翕动着，“若卜礼有什幺需要，灵微殿这边定会全力相助。”

景烟依旧不愿与淮先有多少推心置腹的话，这种时候，话多了便是没事找事，总不能让自己凭空被淮先抓住了把柄。

淮先觉得，自己说不动这年轻人。

“其实今天除了卜礼的筹办，还有一事想问问大家意见。”淮先不会轻易罢休，“特别是灶虚大人，其中细节，还需你为我们说一说。”

眉目温婉的灶虚一听，只得开口：“我知道的，比不上娄丁大人。”

灶虚不是个生事之人，但不易动摇，也不便冒犯。

“首祭时卫及怒中与我提及‘凤鸟’，我便想起众神归天的事情来。”淮先早编派好了，如今胡言起来，倒像真的了，“若没记错，‘凤鸟’便是归天的关键？”

“掌管生灵的凤鸟一族退居天庭，掌管杀伐的西方神卫及助潜底龙族席卷人间，才有如今龙的地位——这是神侍们心知肚明的故事，只不过不便与民众说罢了。”灶虚答道。

诸神尚未归天之时，只有能自由往来于人间与天庭的凤鸟才是最尊贵的神明，后来形势所逼只能久居天庭，不再降临人界，所以原本盘踞在水中泥里的龙君找到机会统治人间，并在人类中挑选优秀之人作为龙裔封为王者，如今被尊为至高无上的神明……而这归天之变中，与凤鸟亲近的西方神处于极为重要的位置，“叛徒”。

而首祭上卫及大怒提到“凤鸟”，确实让人立即想起归天之事。

“不过……”灶虚顿了顿，又补充道，“生之凤鸟与现在人们说的凤鸟不同，最尊贵的凤鸟，应该是通体黑色，而现在，多是赤色了。”

淮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黑色凤鸟是上古至高神族，但这支凤鸟与夷人那边的火红凤鸟可没有任何关系。那引起卫及愤怒的“凤鸟”究竟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呢？

当然只有自南方来的红色凤鸟了。

“可能卫及的意思是，如今赤色凤鸟代替了他所熟悉的黑色？才有了责怪之意？”淮先做的，不过是个筮卜的引子，而具体的内容，还需要典礼上来看；但他既然已经将视线转移到凤鸟上，那南之景烟可不能不在乎了，“别是南边有什幺东西触怒了西方神——到时候卜礼上还要劳烦景烟大人与我一同细问啊。”

景烟不是傻子，懂他这句合谋的暗示。待析协和灶虚两位先行一步后，景烟专门送淮先出殿，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