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是萧笙在身后擦拭一下,小孩就低低地啜泣一声,唤一声疼,直到后面疼成一片,小孩用力地抓着林若风的手,连已经将师父的手臂抓出血痕来都毫无所觉,在超越极限的痛苦下他完全忘记了害怕,只是疼的一个劲的□啜泣。
林若风用力地抱住他,尽量止住他腰部的摆动,手上的痛也不觉得,一直在沈云耳边劝着:“好云儿,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看着沈云这样,他几乎也要跟着落下泪来。
终于沈云在萧笙用指刀再割去一片烂肉时忍受不住,他奋力地用右手遮住臀部,在上方胡乱地摆动却不敢稍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有些疯狂地哭喊道:“笙哥哥,不要…阿云不要上药了…不要了。”
“笙…..停一会儿吧”林若风也看不下去了,豆大的汗水从小孩的鬓角滴落,长发都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方才包好的伤口虽然有他按着还是隐隐有些微红泛出。
萧笙自然是心疼沈云的,他盯着那些伤口也是无限头疼,耳边听得沈云一声声哭喊手下却是不得已必须继续心中竟也憋出一股郁火来,没防着被小孩一遮,差点把一壶酒都倒到伤口上,他又惊又怒地抬头去看,想责骂若风何以不按好他,不想这一转竟看到一大一小两张脸全有些恳切地看着他,竟还都含着一小丝“你好狠”的意思,萧笙倒有些气乐了。
前面还不让碰,现在倒同仇敌忾地来埋怨我这个大夫怎么的?
萧笙瞪了林若风一眼,放下药物,在沈云的床榻边蹲下,抬手捋开沈云汗湿了的发丝,露出了哭红了的小脸。
“云儿乖啊,弄痛了是吧,对不起啊”
沈云抽噎了几声,一时的激痛过去,也知道萧笙是为了自己好,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从臀部处移回来,在脸上摸了摸把泪水拭去些,嗡嗡地道:
“是阿云不乖,阿云不该乱动的,以后不敢了。”
即使失忆仍然如此明理,懂事到让人忍不住放在心尖上疼着,萧笙温柔地摸摸小孩的脑袋,有些歉意地道:“云儿后面的伤太重了,不可以一直露在外面,笙哥哥必须帮你包好,云儿很勇敢的,再忍一下,笙哥哥轻点,好不好?”
小孩听到还要继续身子抖了一下,咬咬唇却点了点头,又把脑袋靠着了林若风身上,眼角瞟到萧笙起身了,终是心里害怕,忍不住小小声地嘟囔了句:“笙哥哥…嗯…轻点”
接下来的过程自然还是很痛苦的,小孩就靠着林若风身上汗水出了一阵又一阵,等萧笙换去双腿夹板的时候小孩已经晕晕沉沉的了,可是这次也许是前面太痛痛得已经麻木了,也许是有了一些依靠,他依在平生最害怕的人身上居然不觉得有多难忍,换到最后小孩竟在林若风身上睡过去了。
林若风小心地把沈云从自己怀里移动到床榻上,然后帮他拉过绸被轻轻地盖好。
“总算好了。”萧笙吐出口气,抬起胳膊准备用肘上的衣料拭去额头的汗水,结果发现身上全是血迹汗迹胸前被沈云哭湿的痕迹好像还未干似的。
萧笙少时有神童之称,十四岁出师,十六便以医术毒术闻名江湖,人称“素衣萧生”。之所以称“素衣”就是因为萧笙喜穿白衣,哪怕行走于炼狱沙场,手刃千百敌众他仍然是一身飘逸潇洒的白衣。倒不是他武功好到可以长期维持结界,只是他生性喜洁,衣裳哪怕有一丝污秽就不愿再穿。
方才帮沈云治理的时候因为心痛还不觉得身上有多狼狈,如今一停下来,萧笙便浑身不自在。他自幼与林若风相熟因而也不顾及,当即就一把撕开外衣,结果看看身上连内衬都染上了血迹不由皱了皱眉,索性连内里一起脱去,然后熟门熟路地打开房门边的衣箱,在林若风的一堆衣服中找了件白色的套在身上。他只比林若风高上一点,体形颇为相近,林若风又喜欢素净的衣衫大多衣服没什么花案,萧笙穿上后倒很是合适。
他一边把长发从衣襟中拉出,一边整整前襟,一边问道。
“若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林若风似乎在想事情,神情有些茫然。
萧笙回头看他这模样,随即紧皱了眉问道:“你既准备留下就该考虑后面的事,他现在失忆了,如果月老怪,红尾妇他们来了你怎么交代?”
林若风似乎在梦里一般,愣了一会,答道:“有什么好交代的,就跟他们说我把教主弄疯了,我心怀不轨,十恶不赦,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萧笙被他自暴自弃的语气说的一怔,然后一股怒火袭来,“你!……”
他本想高声责骂他但想到沈云刚睡下,于是把林若风拉出房来,一直走到沈云听不到的地方,萧笙拉起林若风的衣襟吼道:“告诉他们云儿失忆了?!你要让汐花教再分裂一次?!你觉得这样就可以赎罪了?!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失忆了!什么都忘记了,被我逼的什么都忘记了!我能怎么办?!”林若风一边说一边狠狠把头指插入发中,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萧笙看着他这个模样,憋了很久的怒火终于隐忍不住,他一把把林若风推倒身边的石壁上,提手就是一拳。
林若风震颤了一下,他用手在痛处摸了下,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萧笙,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又仿佛刚刚回神,不相信自己居然被相交十几年的兄弟打了。
萧笙气愤之下打了他也有些意外,眼见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