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继母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她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咧咧道:“嚎什么呢, 嚎得那么大声。”
她……没看到鱼涩吗?
邰笛觉得奇怪, 回头一看, 没看到鱼涩的身影。
他再扫了一圈, 还是没找到。
系统提醒道:“看天上。”
邰笛便仰起脸四处张望,最终在屋檐上看到了蹲着的鱼涩。
他舒了一口气。
继母却不放过他, 盯着摔在地上的医药箱, 捂着心口说:“哎呦喂……你这是弄啥子啊, 你说说看……”
她跨前一步, 恶狠狠地揪着邰笛的耳朵, 骂道:“你是不是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去翻我的衣柜了?”
邰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
继母狠狠地甩了他两巴掌, 跺跺脚说:“你这小王八羔子, 老娘给你吃给你穿还不行,你还要翻老娘的衣柜, 你是不是偷了老娘的香喷喷的内衣去闻啊?你太恶心了!”
邰笛被她一番话雷成了傻逼。
邰笛沉住气, 说:“丽丽姐,我就是手受伤了, 才会翻你的衣柜,你……想太多了。”
这位少女心继母不让邰笛叫她后娘,说把她叫老了, 只准邰笛叫她丽丽姐。
可街坊邻居都知道这李丽丽是邰笛的继母,在人前听一个半大小伙儿喊自己的继母叫“姐姐”,早就成了别人嘴里的谈资,贻笑大方去了。
继母听完他的解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手伸出来。”
邰笛便把手伸了过去。
继母连声招呼也不打,擅作主张地拆开了包裹住邰笛手腕的纱布,她冷着眼盯了一会儿,就不知轻重地甩开他的手。
邰笛吃痛,吸了一口气。
继母摆出一副嘲弄的嘴脸,道:“就你这点小伤,也值得弄得跟骨折了似的?哟,还真把自己当做了黄花大闺女?娇滴滴地恳求男人包扎?”
她这是看出来了。这纱布包得那么精细,绝对不是自个儿能完成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
邰笛想要回嘴,就听到系统飞快地说了一句:“不好,鱼涩内心的愤怒值在飙升。”
“……”
邰笛就怕出人命。吸血鬼愤怒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警告地看了眼蠢蠢欲动的鱼涩。
鱼涩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邰笛转而对继母赔笑,道:“丽丽姐,都是我的错,平日里也没给家里贴补家用,你一个人在外头工作实在辛苦,我听说隔壁村最近在搞建设,修路,我去那儿吃吃苦,给家里赚点钱吧。”
别的工作倒也好说。
偏修路这种,要站在阳光底下暴晒,非得把人晒脱一层皮不可,这苦可不是人人都能吃的。
继母不太信任地瞥了瞥他:“你真能去?”
邰笛一口咬定:“能!”
答应得斩钉截铁。
继母也怕别人说她亏待大老婆的儿子,内心有些挣扎,道:“哎,那地方,可都是他们没念过书,退了休的老大爷们才去干的活,还是日结,拿的工资也少,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吧。”
话音未落,继母又哀叹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脸颊,道:“但是吧,最近家里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这假期也快过了一半了,再一个月,就要去念书了。你爸留下来供你上学的遗产可也不多了……真是愁的啊。”
邰笛怎么会听不出继母的言下之意。
他又不是傻。
于是邰笛便特别贴心地说:“没事,这点苦叫也不算什么,我都成年一年多了,还没给家里拿进来一分钱过,这可不行。早一段日子,我就寻思着要去找一份工作来,不用特别体面,能补给家用就好。”
邰笛这么说,这么给脸,她这个做继母的也没毛病可以挑。
她激动地拍了拍邰笛的肩膀,由衷道:“你可比你不争气的老爹好多了,你那老爹啊……”
后一个小时,继母拉着邰笛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全是对他那死去的爹的生前控诉大会。
邰笛听得耳朵要起茧,回头一瞥,屋檐上早就没人了。
他这次是真怕鱼涩受不住他的性格,走了。
邰笛急着脱身去找鱼涩,便对直往他身上倒苦水的继母告辞说:“那啥,丽丽姐,我功课还没做呢,得去做功课。”
其实邰笛哪门子有功课要赶,这里的功课大约指追男人的功课吧。
邰笛想走,继母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动了动嘴唇,想再找个更靠谱的理由脱身。
哪知他抬眸一看。
妇人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
“你莫怪我对你不好。”继母哭唧唧地说,“要怪就怪你长得太像你娘了。你娘就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牢牢拴住了你爹的心,我自嫁过来之后,你爹从来没停止过对我的批.斗,每天都是那几句,什么要是孩子她娘在就好了,孩子她娘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邰笛怔了一怔。
继母大倒苦水,她满脸赘肉,哭的样子尤其丑,不必说用梨花带雨这样唯美的词汇。
更不用提邰笛见过他已故母亲的照片,的确是个标准的美人。
这两个女人,在颜值上没法比,甚至在品格上都没法比。
但在爱一个男人的心上。
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继母耷拉着下垂的眼睛不断地哭诉,眼角的鱼尾纹依稀可见。
“就连你……爹临走的那一刻,他手里还握着你娘亲的照片。”继母用手背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