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抱得愈发紧了。
“嘿,不是身体不适吗?”门外小太监撇撇嘴,一脸了然的模样,笑着,轻轻合上了门。
“太傅,真的是你。”容珏见无人相看,愈发放肆起来,他微弯腰,一把抱起了怀中的女子,越过轻纱帘,轻放在塌上,道:“苏袖月,为何躲着我。”
“没有,只是这身装束”她指了指恢复女儿本身的自己,尴尬道:“再见熟人,近乡情怯而已。”
“那好,苏袖月,我问你最后一遍——”容珏忽弯下腰,边替她脱绣鞋边道:“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我招。”她挪开脚,往床里面缩了缩,“这身体是女子,我是”
“是什么?”容珏半跪在床沿,俯身贴近她,目光灼热道:“檀婳原来的身体是女子,我后来已得知,我是问你,问你这缕不知从哪来,却把我吃得死死的异世之魂。”
“嘶,”苏袖月轻咬下唇,一时不知说什么,奈何少年的眸光太过执着,竟又靠近了些,一字一句认真道:“你知道吗?我总是直觉,只有这件事上,你拐着弯儿在骗我。”
“好好,你先下去。”苏袖月推开他,低声道:“我的真实性别,其实是”
“嘘!”少年忽然抬眸含笑,修长的指尖竖在苏袖月唇边,道:“太傅,良辰美景,**一刻值千金。”
“说的是,千金不换,千金不换。”苏袖月尴尬笑着,转瞬间,一脚把少年踹下了床。
“殿下,我在上面!”
她起身,半跪在容珏身边,一手揪起了他的前襟,揶揄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夫,太傅在上你在下,明白吗?”
“我明白,”容珏笑容莞尔:“明白你在拖延时间。”
他仰头,从地上微起,直视着苏袖月,几乎鼻尖碰到鼻尖,轻喃道:“苏袖月,你还是回来了。”
“对,回来与你入洞房。”她轻笑,拎起少年的衣领抵至床边,狠狠压了下去,唇角漾起玩味,还带着一丝报复的笑意,“殿下,想不到吧?”
当初,任你碾压的我,今日,把你压在我身下。
所以说,人总得留些余地,别把话说太满,别把事做得太过。
她拍了拍容珏微怔的脸颊,轻轻扯开他的衣带,笑着贴近,身下,少年的耳根悄然红头,容珏紧紧捻着喜被,慌乱地眨着长睫天知道,只有他压别人。
“乖,”苏袖月摁了摁他的眉骨,轻哄道:“闭上眼。”她话落,抬手解开了发顶束着青丝的残玉簪。
“太傅”容珏忽扣住她的手腕,嘤咛道:“苏袖月,我舍不得。”他轻喃着,听话地阖上眼眸,脑海里全是她红裳黑发的模样。
可他还是想赌,赌她不会下手思及此,少年不舍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清清浅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利器钻入心尖的疼痛霎时传来,容珏眼角滑落一滴热泪,他忽然抬首,狠狠衔住了身上女子的唇,嘶哑辗转,咬出血来。
“苏袖月,我疼。”
我要你也记住这疼,记住我。
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年白玉般的胸膛顺流,滑过苏袖月的手腕,悄无声息地融入她手上的红色缎带里,她红了眼眶,却听容珏道:
“苏袖月,那日跌入崖底那日,你背着我,一半时我就醒了,可我仍旧装睡。”
因为,那一段路程,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我想再走远一点,走远一点。
“太傅,”他松开唇瓣,含泪道:“我杀人无数,走到今日不论存心,还是刻意,都害过许多无辜的人,唯独,咳咳”
他拭去唇角血渍,艰难道:“苏袖月,我此生负尽天下人,唯独问心无愧的,是关于你”
“从来,一颗真心。”
“别哭。”他抬手,想抹去苏袖月颊边的泪,却在望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时苦笑一声,“抱歉,脏了。”
少年麻木地收回手,眼眶通红为什么,在我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上了最想共度一生的人。
“苏袖月,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某一天,某个时辰?”
“喜欢吗?”苏袖月紧紧抱住气若游丝的少年,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低语道:“你听好了,我”
“别告诉我。”少年忽然漾起纯粹天真的笑容,他的手抚上苏袖月的鬓边,示意她低下头。
“袖月,”他的唇贴近她耳边,一字一句轻咬:
“浮生浅,终须别。”
怎奈,对你情深切。
“神经病啊。”
苏袖月低咒着,她后知后觉抚上脸颊,那里却潮湿一片。
“容珏,愿你再也不要遇见我。”她低首,探了探少年的脉息,据活阎王所述,情蛊由血温养,若先放血,让蛊虫饿上一阵,再以另一性别不同的蛊虫相诱,方可引到别人身上。
而这别人,必须是容珏心悦的女子于她身上种蛊,阴|阳调和,或许能有一线生计,思及此,苏袖月从怀中取出在活阎王手中顺来的丹药,又替容珏止了血。
万幸,情蛊虽厉害,但只要是这个身体,不论是谁的魂魄都没关系,苏袖月想,待檀婳回归,她如何做,便是她的选择。
诚然,自己无法豁达做伟人。
“容珏,后会无期。”
苏袖月轻念着,拭干手上染血的半截白玉簪,和着少年怀中成对的半截,再取下手中的巫蛊铃铛,一起放进他手中,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