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递出去一只手,路之扶着这只手刚要站起来,不料只觉脚踝一阵剧痛;低头,见得那随行导演的手指抠住了自己的皮肤,上有黑色指甲油的指甲盖被鲜血冲乱了颜色。“别让他跑了!”没人知道导演在对谁发号施令,“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而后众人意识到她发号施令的对象是自己。导演努力地抓着路之的脚踝,如她之前发现“虚拟人”有情绪的变化那样,现在发现了“虚拟人”会流血的她激动不已。
姚一表情不佳,直接上脚踢了一下导演的手,然那导演却向丧失知觉的麻风病人一样对痛感没半点反应。“你给我松……”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姚一听见背后传来了风声;紧接着他在路之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红叉。
“姚一!”
“姚先生小心!”
路之和许易行几乎同时开口。
动作比两人都快的姚一一个回身,流畅地送出已经蓄完力的右腿,把准备奇袭的红叉先生踹得仰面后倒。趁着红叉先生还在调整平衡,姚一接续上了刚才的动作,右腿收回,后错,站稳,与此同时推出匕首,将失去了重心的对方点倒在地。
红叉先生挨刺的部位是胸口。此时他笔挺的西装破了,另外,西装下边的颜料有所刮损,因而露出石膏色的一块。
嘎吱嘎吱。红叉先生还要动,姚一冲上去一通乱刺乱劈,最后,把匕首钉在了残破红叉的脑门上。
而后姚一向要动不动的提线木偶勾了勾手指。
提线木偶象征性地俯身刨了刨地,呲牙嗷嗷,丧家之犬似的悲伤又可怜。“啊,你替我干掉这个讨厌的家伙。”被钉在地上的红叉先生说。这句语调平静的话,从效果来看更像是一个命令,因为那提线木偶甫一闻声,未经犹豫便扑了上来。
在姚一这里,二十一楼的保安都那么j-i肋,更不要说十九楼的保安了。入场两秒的提线木偶还没能够拥有一个镜头,便在姚一的拳脚下领了盒饭,顺便再在红叉先生那里得了个“废物”的称号。“啊,你真令人失望。”红叉斜眼对散架的提线木偶说。
“你话就别那么多了,”姚一把脚踏在红叉的肚子上:“你好不到哪儿去。”红叉挺了挺身子,一字一卡地说:“我还没有完全失败。”“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失败,我也不会让你完全失败,”姚一居高临下,“不给你‘留一口气’的话,就是我傻了。”
姚一大概是从下层一路打上来的,有前车之鉴,知道现在不能因为手痒把红叉先生拆了,否则它上一层的家伙会被请下来当外援。